☞ 北 岭

画风【马荡古风江湖】

  题目出自后弦——《画风》
  勿上升真人x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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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张景焕在最美的春天遇到了童扬。
逍遥江湖、傲视群雄的无敌剑客，一生只败在那人剑下。

张景焕以无人可及的剑术闻名江湖，但他最引以为傲的是自己一把绝妙的丹青好手，可以绘出他见过的任何美丽的事物。
可他却绘不出童扬的眼睛。
张景焕提笔，不紧不慢地绘出一个完整的轮廓，山清水秀云悠然，画上的人一袭青衣，安静地斜靠在山间的小亭中，少年衣袂飘摇，英气锋利的轮廓棱角分明。
最后一点墨，没有印到少年的眉间偏下。
他反复回想那双仿佛嵌着桃花的眼，微微一挑就有无尽明媚之色，令人禁不住沉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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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，那个带着自信微笑的少年，持着暗光浮动的青冥剑直指向他，眸中闪着坚决。那一年阳光很好，所以他清晰地看见他微挑桃花眼、翘楚长睫下的碎影，晃得他眼晕。
行走江湖多年的张景焕见过的美男子绝不在少数，可从未有一人如他一样，将俊逸、清秀和刚强融合得刚刚好。
那是第一次，心如止水的张景焕，在对手面前走神。少年的剑法略显青涩，经验不足，但内功精纯强大，又未染尘俗之气，想来常年独自修行，深居简出。
假以时日，此人必离渊化龙。
他赢了第一次比试，赢得了少年的名。
他输了第五次挑战，输掉了自己的心。
童扬，终是成了他心头的朱砂痣。

  童扬打败了剑客榜上的头名，一时间江湖流言纷纷，并未过多久，青冥剑，湮玉诀，清俊的容颜，沉静的性子同他本人声名远扬，可谓一飞冲天，成为武林中热议的风云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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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张景焕盯着手上传来的密笺，那是有关他的消息。
  许久，信纸被丢进灯盏，烧的干净，只余黑屑飘摇。
“你……”
一个字轻轻落地，搅乱一室平静，张景焕怔了怔，平静地走向被人挡住月光的窗边，抬手摸了摸那人的脸，指尖传来微凉而细腻的触感。
张景焕咧了个笑，“这次终于是真的了。”茫茫的白月光笼在他身旁，如梦似幻，他以为自己又做了梦。
少年一身青衣，眼眸微抬，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，身边没有带剑。
童扬看着眼前有些颓废的张景焕，心中几番不是滋味，胸中郁结难解。
“我来看你……”
“陪我喝两杯好么？”
“我酒量应该很差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
然后张景焕看着一杯桃花酿没喝完就倒了过去的童扬，笑得有些苦涩。
“这酒可是我从老酒鬼手上抢来为你备下的，结果你就抿了几口，暴殄天物。”
童扬沉睡，呼吸声均匀，吹弹可破的脸颊还带着浅浅的酒晕，毫无设防的模样让张景焕心中一动却又无可奈何。
那是全身心信任他的童扬啊，他多舍不得伤了的人。
“这样也好，看着你的眼睛，我什么都说不出来。”
他把睡得死沉的童扬抱到卧室的榻上，起先和他交手时便发觉他很是清瘦，和他堪比的颀长的骨架竟然这么轻。
然后张景焕一夜未睡，或喃喃自语或许久沉寂，总算是把自己的心思浅浅淡淡都吐露给盖着锦被的童扬。
天亮前，张景焕回了书房。
他很清楚，羁绊缠身的童扬不会背弃师恩，而他也没有强掳走他而令他一生背负辜负师门的勇气。这一夜如此难得，至少他曾离他那么近。
有些人注定是梦。
一念成痴。

童扬睁开眼，在张景焕前脚刚离开时，脑海浮现起那酩酊醉后、恍如前尘的往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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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骨奇佳的他从小谨遵师命刻苦修炼，身负灵剑青冥，只待某一天光大中道败落的师门。他一个人住在山中灵气颇盛处，除了来送饭的师弟师妹们，童扬鲜少与人相处。
师父亲传的湮玉心法，需要心境平和宁静，不可为凡情所动，于是他的前半生就是在修炼修炼又修炼中度过。
他没体会过紫陌红尘的繁华喧嚣，他的天地就是那一方空空荡荡的山头，他的伙伴是那一柄终日不离身的宝剑。
终于到他内功初成那日，他的第一个对手，那位江湖榜上的顶级剑客。
他自负拥有与青冥共鸣的能力，又兼修心诀与剑法，未曾想第一回就落得惨败。
那人并没有伤他，并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，嘴角扬起的似乎是笑意：“下一次，我在流云峰等你。”
“童扬。”他点点头，留下自己的名字飘然而去。
他年少气盛，自然不堪败于人手，于是回到山门后疯狂闭关修炼，又寻得一群师弟切磋陪练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：张景焕真的很强。
与强者过招才能有进步，童扬每觉得自己剑法精进一点，都要去流云峰寻张景焕切磋。一来二去也摸清了他的套路，那人看他的目光却是越来越让他难解。
但这人是个与他志趣相投的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，弹得一手好琴，喜饮茶，见多识广，以往常爱于山川间走动，也通晓江湖八卦世故人情，虽身居江湖之外，却不乏人间烟火之气。比起剑客，他更像个儒雅完美的公子哥。
童扬很享受这样惬意却不乏趣味的生活，他不是在深山修炼就是在他简单却精致的山居里度过时光，一年多的光阴匆匆而过。
那一日，他在山脚下的桃花林中，第五次向张景焕发出正式的挑战。
  童扬未曾想过，张景焕会在第五次比试中输给他，他很清楚双方实力差距。童扬心里很不是滋味，怕是张景焕厌了他三番四次请战，故意输了这一场让出那个他们都不在意的头名榜吧。
他赢了比试却解下青冥，拂去衣上飘落的桃花，敛目轻声：“对不起，打扰你了，师命不可违。”
张景焕抹平自己微乱的鬓角，大脑微微一转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什么，灿若春花的笑倏然凝固，“真是根深山老林中养出来的聪明的木头。”这人真是，好气又好笑。
童扬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夸他还是损他，只见站在另一端那个输了比试的人一拂衣角，他还在怔愣间已经被抱起给按在了桃花树干上，双手都被扣住不能动弹。
张景焕笑的更邪气了些，唇角斜勾，附身，贴近那清冷干净的人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两人的间隙中，他深感自己浑身热的发烫，想靠近他，想抱紧他，想和他共享这灼灼芳华的风光无限。
然而童扬仅仅震惊于他疾风闪电般的速度，内心更加苦涩，看来真的是厌烦他了啊。他垂头，声音微涩：“所以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？一直在逗我玩吗，张景焕。”
“……”张景焕笑的咬牙切齿，这人怎么一点风情都不解，他没发现自己被壁咚了吗？没发现这气氛好到爆吗？
  他没发现，他喜欢他吗？
“记住，童扬，你赢的光明正大，我输得心甘情愿，但这与我喜欢你无关，我没有放水，你很强。”他抬起那人的头，认真地注视着他眸中的熠熠星光。
  童扬眼里有山花烂漫、落英缤纷，他却只想他眼中只有他一人。
  真是贪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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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童扬吧咂两下嘴，透过雕花镂窗看向窗外银河星辰。他不懂什么是喜欢，只知道与他练剑、读书很快乐，听他讲天下大事到民间传奇，看他手绘丹青与他琴箫合鸣，他从没有如此充实而轻松过。
  他的笑总是明媚而温暖，却又不会灼伤人，让他这个冷清了二十多年的灵魂不由自主地靠近，想取暖。他虽然不知情为何物，却能感受到他独尊剑客榜“满座衣冠犹胜雪更无一人是知音”的无趣。
那个人总是笑着，以笑容掩盖孤寂与空虚。

他真正清醒了后到书房找他时，张景焕正在盈着沉水香的书房中安静作画，画上是流云峰上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，还是昨天那一幅。
“为什么没有画我的眼睛？”他好奇，走到他案前席地而坐，只见那个人抬起头盯着他发呆，片刻后笑了起来。
小没良心的，终于没天亮就走，留他独守空巢。
当然，他没忘记他那个问题，他搁笔，扬起灿烂的笑容：“很好看，画不出神韵。”
童扬眨眨眼，脸有点烧，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么直接地夸好看。他发现自己手足无措，只能勉强转移话题。
“你的剑呢？”
“收起来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它不会再遇到对手了，你是最后一个。”
“是我……害得你不能再拿剑吗？”同为剑客，他自然懂他的骄傲。
张景焕咧着嘴笑了笑，温热的手掌抚了抚童扬的发，“想什么呢小笨蛋，你都比我厉害了，它也就没法再帮助你保护你了吧。”
童扬被摸了发顶，呆呆地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从来向往的就不是极致的剑客之道，练武练剑只是为了保护家人，非我本心所愿，喏，现在还有你。”他目光清明，仿佛在说着最为正经的事，那个已经愣了半天的人继续呆住。他不由得轻笑。
……

“能不能陪我回趟师门？”童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那个多日萦绕在心头的念头越发强烈。
“做什么？”这人大拐弯起来相当无厘头。
“我想取了青冥和师父告别，你带我下山入世吧，以后我就跟着你了。”童扬认真地看着他，这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，从未如此强烈地想勇敢做一次抉择。
天涯海角，山南水北，他想让张景焕带他去看看那大千世界、风雨江湖，当然，这个人他更不想放开。

两道身影蹁跹踏云而去，逐渐看不清轮廓。山居里的灯盏已经熄了，那张画上的少年依旧没有添上双眸，画师想他需要用一生来观察实体否则还是难以下笔。
“你这房子不要了？”
“玩累了就回来，这里会有人打理的。”
“喂，我总不能跟着你吃白饭吧，我要怎么赚钱？”
“给我打工。”
“哦，那要做什么任务？我只会剑术和箫，其他好像……都不会。”
“不用，我的青玉阁还养得起你，每天睡觉前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就行。”
“看眼睛？森莫意思啊张景焕。”
“乖扬扬，你该改口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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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很久之前的灵感，勉强填完，逼死强迫症😞